重磅对话丨电力辅助服务是新能源消纳的必要手段

主持人：谢谢王老师的补充，你们这个辅助服务的范畴，更多强调调频、备用，但是现在我想很多国内，把调风作为辅助服务，我是这样理解的，越来越精细化的现代竞争市场，从5分钟，很多过去认为通过辅助服务，现在可以通过市场交易完成。辅助服务的概念范畴越来越小，维持电力系统短时间内安全平稳的过程。我非常同意国内辅助服务补偿改为辅助服务市场。辅助服务是电力系统需要的公共服务，需要用户承担的，包括储能，新能源可以主动控制，也可以实现辅助服务，因为风电光伏，在日前预测差一点，三个小时预测非常好，10分钟、5分钟那个还是比较平缓，特别一个省市范围内，总体来说，它是可以一定程度参与。所以这方面我们觉得是，能源局发表的文件的方向我们是赞成的，虽然把这个市场放在括号里面，但是这个方向应该是准确的。

刚才谈了很多，很多精细化的东西，还回到未来这个光伏等新能源将来发展，格局一定是集中与分布并重、东部和西部并重，现在近两年因为西部限电太严重，往东部发展，西电东送这个问题还是存在，东中部当然也要解决很多问题，现在有请李文锋主任，从光伏新能源，本地利用远距离输送，你们对大格局的把握。你们怎么看，两到三年可以解决，长远的格局你们怎么看消纳问题。

李文锋：首先感谢一下大家，能坚持到现在都是英雄。然后我一直纳闷，我是今天来的所有人里面唯一一个在电网的，下面从我本身的水平出发，用我们内部经常讨论的事情，把今天讨论的事情跟大家做一个交流。

第一个电网是什么，我们在内部也经常讨论，电网我们认为，就是快递公司，顺风快递，所以我们不管送的是什么货物，我们只挣快递费，加起来这个数总不够，还有8分是政府搭车收的，所以降电价大家不要心存幻想。

第二个体制改革，我在电网公司搞电源，我搞了14年的电源，去过几乎全国的主力发电厂，因为我是两边都跨，所以能提出这个想法，面临两个形势，第一个一个放松，第二个一个加强。什么放松呢，管制放松了，那方面的管制呢，第一个，新能源这个审批权，5万以下，放在底下来，所以产生了很多4万9千5，光伏也是往下放的，那么火电的审批权，放在省里，这个是管制放松了，这是审批的管制。第二个管制，安全的管制，15年的时候，政府简政放权，废除的电力系统的第一个文件就是并网安全性评价，安全管制放松了，但是什么加强呢，安全的考核的责任加强的，我们这个上一届总理最后换 届的时候出台一个文件5999号文，是紧箍咒，只要产生了定义的安全事故，按照这个等级来，那就考核，考核就都抓起来，为什么现在卡的这么严，一个放松，一个加强。那么情况是什么样的呢？特别巧，15年放松这两个管制之后，15年的2月15号，西藏出了一次，停了三分之一的电，西藏是光伏加水电为主，停了三分之一，能源局叫去汇报，安全怎么回事，要说清楚，这是一个123、215连着，春节没有过好，我们在那分析事故，15年，小电网，说西藏小，太特殊了，说大的，15年的9月份，华东电网掉了400多万的发电直流。频率，就是咱们用电这个频率，掉到0.5赫兹，华东电网运行这么多年，没有出现这个情况，怎么回事，华东网没有多少分布式新能源，没有新能源，都是火电，所有的火电考核都是100分，因为平时都是小考，题简单，频率偏差特别少，那次到0.4赫兹，都不及格，说明什么，我们整个安全形势面临的辅助服务，其实是很差的。

怎么办呢，指望电源马上提高不可能，我们就说我们做的一些事情。上了很复杂的协调系统，投了很多钱，这个不说，说和新能源有关的，我一直接触新能源有关的，包括今天，我从9点在这听，我们是15年，感觉新能源不靠谱，我说实话，不靠谱，就是你指望调频调压做服务辅助，都靠不上，西北的风电光伏要往外送，大城市的安全要保障。我们写了小册子，弄了20多个小册子，关于国家电网送新能源风电和光伏安全性的建议，配调相机，被很多地方骂，为什么上调相机，现在投资是30万一台，投资一个亿多一点，现在投了46台调相机，我们公司总部的领导非常敏感，去国外一看，有的地方还用着。上去了，调相机为了给新能源解套的，调频干不了，调压能扛住，直流不出大事，咱们电量可以源源不断的通过跨区直流送出来，目前的这个，当然我也不白干，所有的整套启动都是我们负责，这是我做的事情。

所以现在呢，我的观点，第一体制改革，电价方面不要抱过多幻想，第二体制改革，带来的影响是，第一看起来放松，其实是加强，管理是加强了。第三个，辅助服务，只靠电源是不行的，要电网电源一起来，在短期内，短期内还是主要靠电网，长期来看，还要一起弄。现在就是说，新能源的辅助服务的最大问题在那里，总结一下，最大问题是常规电源，水电、火电包括核电，都留了6%的备用，最少6%，随时可以往上增，比如30万发电机，能不能发31万8，能发，马上发出来，而且能持续15秒到90%，可以持续5分钟，没有问题，我们新能源是这么运行的吗，我们是最优功率追踪，一点备用都不留，这个地方在扯皮，去年11月份出台两个细则考核规定的时候，征求意见，我们也是为新能源企业着想，我们把这一条压下来，目前考核上不考核新能源厂站，但是今年在提，我感觉后面拦不住，就是50%，新能源的比例，在任何电网里面超过50%，必须参与调频、调压，不参与，我们祖宗设计的原理用不上了。就是类似于咱们都开车，这个给你一个宝马发动机的车，这个6.0的，美国总统的，这个24的，那个给你一个惯量就是QQ的，一脚油门下去就飞了，所以观点就是新能源企业，要时刻做好做辅助服务的准备，一旦能源局的考核硬性指标下来，谁不做谁会被抓坏蛋，要被罚款，还是要做，提前准备。

我就说这些。

主持人：谢谢李主任，首先说一下，你讲的非常好。你说的说明安全是底线，这个永远是对的。关于辅助服务，应该说，大家都在学习探讨，将来这个怎么让整个系统，因为辅助服务为了解决系统安全的问题，所有的参与者都应该进来，关于新能源目前来说，当比例比较低的时候，的确可以短期的豁免，但是长期来说，我们现在也赞成，国际上的专家认为，风电光伏没有一点的所谓的技术上的弃光，一定是市场获益最大，市场份额最大。不追求极端时刻的全上。将来新能源要更主动的参与辅助服务，当然我们希望辅助服务要阶段性的更加逐步的建立完善，要考虑系统安全，也要考虑新能源自己的技术的特点。

我还是很想问一下西电东输的问题，你能补充两下，这个还是大家想听的问题。这个是长期中国电力格局和新能源发展的布局问题。

李文锋：说一下西电东送，刚才说了电网公司是快递，顺风，从大城市送到乡村的价格和其他的一样吗？不一样，西电东送说我的理解，现在电网公司执行的政策，选了五个省，西部的四个风电大省，青海、甘肃、宁夏、新疆，和一个水电大省，四川，做这个试点，售端是十个省做消纳，这个事情是今年8月17号才开始，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们去核工程的时候按照标杆电价核的，但是实际上，目前的跨区送点的格局，首先省内消纳电价高一些，消纳不了，省间消纳，价格低一些，实在消纳不了，跨区消纳，顺风快递从北京送上海，跟北京同城不一样，导致一个结果，赚了电量没有赚钱。估计短期内不会改变，符合经济规律。

主持人：谢谢李主任，我想今天的讨论问题，可能专业性比较强，但是呢，也真正切切牵扯新能源光伏的发展，在座你们有什么问题，围绕今天下午这个电力市场，各位专家的介绍，刚才讨论的问题，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问问？

提问：打扰一下各位专家，请教问一下，李主任刚才说这个特高压输送这个新能源从西电东送送过来以后，按照这个顺风快递的意思，这个价格太高了，那按照电力系统常识来说，电压高，输送的线索越低，这个价格综合算下来应该是降低的，应该不会高。所以特高压是节省能源还是增加消纳的费用了？

李文锋：我基本上知道一些，就是为什么电价这么高送过来，是这样的，输电费用为什么高，咱们国家每一个工程投资的时候，都有一个核准，这个核准就是说，是国家发改委做，就是上级部门做，你的利用小时数是多少，你的输电电费是核定的，按照小时数核定的，你那边低，销端低，顺风快递，油费高了，我就高一些，这个油费不是我定的，人家定的，那边的电多少钱卖是两边撮合的，不是我们强制的，是供需关系决定的，中间这个系数是国家定的。不知道回答的清楚吗？

提问：谢谢。能不能再问一个问题，咱们说光伏要平价上网，哪个价格是平价？燃煤和火力发电是一个价格，就是平价吗，燃煤电厂有没有核定的价格，估值多少。

时璟丽：光伏的平价上网，2020年底，光伏要在销售侧实现一个平价，我们销售侧的电价当然很复杂，民用电价实现平价几乎很难做到，尤其在中东部地区，资源相对比较差的，我们还是基本上如果能做到，我觉得现在对一般工商业来说，现在已经实现平价了，从成本来说，2020年做到大工业这个层级，在几乎所有的省份，省市区做到平价，这个是可以的，我们真正切入电力市场之后，光伏发电大的电源，应该做的就是跟我们其它的电源的电力市场竞争中的一个平价，当然分布式光伏，因为在配电侧拥有的特性，相当在配电侧跟其它电源做的平价，现在总是把上网侧平价的目标定为燃煤发电，实际未来还是有一个更为准确的这样一个定义，但是对于，因为在座很多都是光伏发电的这个制造企业和开发企业，我觉得对光伏发电来说，技术进步的潜力是非常大的，我们作为行业努力，不乏把我们在十四五期间按照17年各地的煤电的标杆价格，不考虑外部的成本，作为我们努力的目标，达到这样一个目标。可能十四五期间，电力市场比较完善的情况下，我们光伏永远会成为最有竞争力的电源，并且尤其是分布式这一块，各种新的应用形式出现，使得我们应用模式，商业模式都是这样一种多样化，才能使我们这个行业产业，成为一个未来清洁能源的主力，这个方向应该是我们这个行业需要努力的方向。

提问2：问一个关于风时电网接入的问题，我是西北研究院的，我们这个所专门做分布式的光伏发电系统，从我们现在做下来的情况来看，分布式光伏发电实际上成本这一块最不定的在于电网系统接入这一块，我们现在遇到一个项目，在陕西地区，1.7兆瓦的分布式装机，10千伏接入，需要600万，所有东西符合国家规范的，重点的差距一个就是说接入对策变压器的问题，还有保护调度数据网等等东西，问一下就是说，分布式光伏这种接入这一块，有没有相对更细节一点的就是防止各个地方的这种在做接入方案的时候，随意性的这种举措和文件出来。

李文锋：这个问题我实话实说，我权限所在回答不了，但是，我想电网公司分级调度、分级管理，每一层都有自己的标准，你说的可能会有，但是分布式也接了这么多，可能就是找当地的电网公司来反映，来核，正常来讲，我们现在处的环境来讲，还是处于新时代这个环境，好多年没有这么有正事的时候呢，很有正事，如果你有疑问，去反映，我认为没有问题。

主持人：我记得几年前，分布式发电刚出来的时候，国家电网公司曾经出台过几种接入方式的方案，几种选项，成本问题我不是很清楚，将来可能输配电价都要成本检审，要核定，未来会更加明晰。

时间关系不过多提问了，在座四位从好多方面讨论一些问题，利用最后几分钟，对今天的讨论问题有没有其它的问题。

时璟丽：没有。

主持人：请你回答一个问题，输配电价，刚才李主任说电价是发改委定的，但是发改委不是凭空定的，出现价格高，是因为发改委定的价格高的问题吗，这个能不能这样解释。

时璟丽：现在输配电价，应该说逐步的一个完善，尤其是下一步，规则定了，然后根据规则，更多的数据进来，应该说我们毕竟现在三年这么一轮应该说更多的不断完善的过程，更透明化的这样一个过程。他实际上刚才说的，我自己个人觉得，实际上输电电价并不是特别高，我不是搞这一块，如果是远距离的，跨省区的，实际就是每个线路不一样，但是就是在一毛钱左右这样一个数字。那么很多加在那里，有的时候远距离输送，有的时候在送端，有一个地方，这个省要收交叉补帖，售端也收了一个交叉补帖，最多收一头，还有政府性的基金在里面，当然这些基金反映在销售电价中，不会反映在远距离输送和落地电价中，很多东西加在这个里面，给很多人感觉，这个电网的这个价格是非常高的，我相信将来这个电网的价格，不能说它肯定升或者不能说肯定降，但是肯定是会趋于透明化、合理化。

董军：关于输配电价同意时主任说的，垄断行业的价格管制，一种是基于成本，一种是定一个价格上线，这两种方法，基于成本是咱们国家现在定输配电价，准许成本价，准许收入，包括其它的，这种方法天生的弊端，不鼓励你节约成本，而且计算你的准许收入的时候，是以你的资产的固定投资回报计算，所以鼓励垄断性的企业扩大自己的资产，而且不鼓励降低成本，所以由于这样子的弊端，就是国际上现在包括英国，包括成熟的市场国家，他们采用的基于绩效的垄断价格的管制方式，就是说我给你定一个，或者价格上限或者收入上限过这标杆性的，这样激励你降低成本，并不是无限制扩大自己的资产。我们国家电网处于这样一个发展阶段，国家定的这样一种价格的方式，将来要过度到不以完全补偿成本的粉饰，就是这个是我觉得是一点。想补充的。

另外就是刚才主持人说了，就是希望大家再补充一点，跟大家分享一点就是关于储能方面，这个跟咱们光伏发展真的有非常大的关系，因为我们最近参与了一些关于储能项目的讨论，现在各个地方在储能发展方面，跟光伏技术发展，基本上可以齐头并进，技术发展非常快，源侧来讲，风储光储的配合能平移风和光的波动性，还有大量的独立的储能电站建设，还有分布式的这个需求侧的这种储能，现在这一块发展很快。对光伏，是不是将来一定要考核，如果一定考核它的波动性、考核辅助服务这一块，补偿加上储能，这个并不遥远。这个是想跟大家分享的。

李文锋：说一句话，大家有什么新的技术和想法，什么难处，我们可以互相沟通，作为一个桥梁。就这一句话。

王秀丽：今天很高兴，听到这么多专家的高见，我们平常很少见面，我觉得从中学到不少东西，反正这个事，我觉得就是挺复杂的，从市场方面或者从新能源的发展方面，但是大家还是要有信心，就是说我们国家在这方面会越做越好，我们作为研究人员，虽然我们在高校，我也教学，但是主要做研究，我们尽可能的把这个国外的这个先进的一些，他们已经搞了30年，从90年到现在已经30年，已经有很多经验，也有失败的教训，我们也尽可能得多做一些分析，给发改委或者是给这个国网公司做一些参谋，这样一些研究工作，为国家更好的推进电力市场的推进，更好的推进新能源的发展，做出一定的贡献。

我就说这些。

主持人：好，我们下午这个讨论环节到此为止了，非常感谢五位专家的精彩讨论，我们在这里以热烈的掌声感谢几位专家的精彩讨论。

今天的会议结束了。

（发言为现场速记整理，未经嘉宾审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