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的太阳能业务 马斯克是不是已经忘了？

编者按：近年来，特斯拉遭遇了大量的风波，作为首席执行官的埃隆·马斯克似乎将自己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了特斯拉的汽车业务上，亲自在特斯拉工厂中加班熬夜，甚至睡在地板上。但特斯拉只有汽车业务吗？不，还有太阳能业务。马斯克是忘了自己的太阳能业务了吗？近日，彭博商业周刊发表了一篇文章，试图通过采访来回答这个问题。文章的作者是奥斯汀·卡尔（Austin Carr）和布莱恩·埃克豪斯（Brian Eckhouse），原题为“Did Elon Musk Forget About Buffalo?”。

在布法罗市（位于美国纽约州西部）中心以南，靠近废弃工厂和破败的仓库处，有一个120万平方英尺的白色盒子状建筑，里面有特斯拉公司的太阳能电池板工厂。纽约州给这个地方提供了7.5亿美元的资助，主要是因为，这个工厂承诺为当地创造近1500个就业岗位。

11月中旬的一个星期二上午，二十几名工人正在监视几排机器人，它们正在为太阳能屋顶冲压材料，这是一种新型太阳能电池板，特斯拉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Elon Musk）对此非常兴奋。或者更严格的说法是，曾经对此非常兴奋。

从设计上来看，太阳能屋顶看起来和普通的瓦片屋顶很像，但特斯拉的太阳屋顶用的是带有纹理的玻璃，里面“藏着”太阳能电池。在布法罗工厂的生产线上，这些玻璃在传送带上滑向一个巨大的层压机，在这里，部件被加热并经过真空处理，做成一个单一的模块，员工称之为“太阳能三明治”。

“这个工厂占地空间使用的不大，”桑杰·沙阿（Sanjay Shah）说，他是特斯拉能源业务的运营主管，负责监管马斯克的太阳能产业。他穿着防护胶鞋，带着彭博商业周刊的记者参观了特斯拉生产线。

之前，这个生产线一直不对媒体开放。他还反驳了投资者和当地政客的批评，他们说特斯拉进入太阳能行业是一件无意义的事情。

特斯拉把位于布法罗的工厂作为GigaFactory 1的延续，GigaFactory 1是特斯拉在内华达州的大型电池厂。但是，该厂雇佣了7000多名员工，并帮助马斯克将特斯拉转变为一家大型汽车制造商。

GigaFactory 2的大部分地区就像是一个空荡荡的沃尔玛购物中心。特斯拉现在应该已经有多条生产线了。但只安装了一个，而且还没有完全自动化。附近堆满了没有拆封的制造设备。

这家工厂是为另一家公司Solarcity开发的，特斯拉在2016年以26亿美元收购了Solarcity。当时，SolarCity是美国屋顶太阳能电池板的主要安装商，马斯克称此次收购“无需想太多”，称两家公司是互补的。

批评人士指出，SolarCity有29亿美元的债务，马斯克作为两家公司的董事长和最大股东，有着严重的潜在利益冲突。(马斯克回避了董事会投票。）

除了债务之外，特斯拉还承担了Solarcity与纽约州达成的协议，这个协议要求特斯拉在未来10年内在该地区投资50亿美元，还要达到提供就业岗位的目标。

像这样的项目越来越有争议。“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纽约一家致力于政府问责的非营利组织“Reinvent Albany”的执行董事约翰·凯内（John Kaehny）说。“这些巨额补贴交易完全是秘密进行的，没有受到公众的监督。”

凯内的批评可能适用于威斯康辛州，州长斯科特·沃克（Scott Walker）在11月6日输掉了连 任竞选，部分原因是他支持一项30亿美元的奖励计划，目的是吸引富士康。

也适用于纽约州的纽约市和弗吉尼亚州的亚历山大市，这两个地方共同向亚马逊提供了大约28亿美元的税收优惠，以换取亚马逊在那里开设办事处的承诺。

尽管特斯拉的主要赞助人、民主党人、纽约州长安德鲁·科莫（Andrew Cuomo）轻松赢得了连 任，但他的反对者指出，Gigafactory 2的交易表明他对金钱利益的追求。

纽约州议会共和党人雷蒙德·沃尔特（Raymond Walter）输掉了自己的连 任竞选，他说他担心纽约州有太多的“特斯拉篮子里的鸡蛋，目前来看，这个篮子并不是很强。”当沃尔特在三月份参观这家工厂时，他回忆道，“工厂大多是空的。我认为用于生产的面积只有10 %到15 %。7.5亿美元纳税人资金的使用也不突出。”

特斯拉表示，在提供就业岗位上，已经超过了对纽约州的承诺。沙阿说，Gigafactory 2雇佣了大约800名员工。然而，在许多方面，马斯克的太阳能计划没有实现他的宏伟计划。

特斯拉的太阳能部署比SolarCity时期的峰值下降了60 %以上，特斯拉在美国各地解雇了数千名太阳能员工。

但GigaFactory 2有一半员工不为特斯拉工作，特斯拉将工厂的一部分外包给日本制造商松下公司生产太阳能电池板和电池。

由于马斯克专注于维持 Model 3的产量，Gigafactory 2经常被认为是一个后来的想法，这是一个“继子”，三个在那里工作的人这样称呼它。

马斯克说他每周在特斯拉汽车工厂工作120小时，但他从来没有去过布法罗的工厂。 尽管 Model 3的周产量已经达到了4500辆，但是由于 Gigafactory 2的延迟生产和制造难题，今年早些时候，这家公司生产的太阳能屋顶瓦每周只够3到5户家庭使用。 特斯拉拒绝就产量置评。

根据采访二十多名熟悉特斯拉能源业务的现任和前任员工以及特斯拉在纽约工厂的工人，特斯拉在太阳能领域的工作遵循着人们无比熟悉的剧本： 先从疯狂的承诺开始，然后是产品延期、生产困境、股东的愤怒，最后，满怀希望，救赎。

马斯克在最近的一次财报电话会议上保持乐观态度，吹嘘这一季度是“太阳能业务有史以来最好的一个季度”。同时向股东保证特斯拉将在2019年加快太阳能屋顶的生产。

如果他是正确的，他将证明科莫在公司上的赌注是正确的，甚至可能让布法罗再次变得伟大。 如果他错了，Gigafactory 2可能会是一场灾难，同时也是对其他地方政府吸引大型科技公司的一个警告。

2016年10月，特斯拉的太阳能屋顶在好莱坞环球影城推出。就在股东投票决定是否批准SolarCity收购案的几周前，马斯克开始让他们大吃一惊。

一个团队演示了用太阳能屋顶改造了四栋房子，使用了托斯卡纳和石板风格的瓦片。“有趣的是，你在周围看到的房子都有太阳能屋顶，”马斯克在数百名观众面前说道。“你注意到了吗？”

演示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震惊了Solarcity的员工，他们中的许多人从未见过马斯克展示的产品。这家公司的各个团队一直在研究一个相关的想法，代号为“钢脉冲”（Steel Pulse），一种基于金属的太阳能屋顶。

但是，据特斯拉和SolarCity的多名前员工称，当马斯克在活动前两个月看到一个早期概念时，他发现这个概念很好，并命令一个臭鼬工厂（skunk-works）的团队设计出更性感的产品。

他们匆忙推出了符合马斯克标准的玻璃版本，马斯克忽略了他在环球公司展示的瓦片还不能发电。股东们以压倒性的投票赞成这项交易。

太阳能屋顶的想法已经存在了十多年，但是没有人能够大规模地实现。这需要一种视觉上的错觉：将光伏电池隐藏在透明瓦片下面，在人行道上，透明瓦片需要看起来不透明，而不会让表面干扰电池的性能。

马斯克最初邀请了他的表弟彼得·里弗（Peter Rive）来管理这个项目，他以前是Solarcity的首席技术官。里弗的团队首先专注于开发一种有质感的黑色瓦片，这是马斯克展示的四种设计之一。

但是据几个熟悉该项目的人说，里弗在将其规模化上面举步维艰。

“在一次会议上，彼得说，‘嗯，我们已经做了很多了。’我们只是有几个问题需要解决，”一名参与这项工作的前高级员工回忆道。“每个人都面面相觑，‘什么？你是在开玩笑吗？’”(里弗于2017年年中离开特斯拉。记者无法联系到他置评。)

整个2017年，太阳能屋顶团队在加州弗里蒙特的一个研发实验室里研究光学和颜色一致性，这个实验室离特斯拉生产汽车的地方不远。他们在停车场的模拟屋顶上测试原型机。部分问题在于，嵌在瓷砖内的太阳能电池折射光线的方式，创造了一些光源所描述的发光效果。

当马斯克在汽车工厂致力于推动Model S更新时，他不可避免地会抱怨太阳能屋顶看起来不太对劲。据当时在场的消息人士透露，马斯克说，它看起来“闪闪发光”或“太闪亮”。

“他只会在那里呆一个小时，”这个项目的一名前工程师说。“但当特斯拉在Model 3产量上出现问题的时候，我们开始越来越少地看到埃隆。”取而代之的是卡尔·彼得森（Carl Peterson），他是一名之前在苹果公司的工作的工程师。特斯拉表示，马斯克一直密切关注此事。

随着特斯拉扭亏为盈的压力越来越大，它进一步偏离了 SolarCity 的主要业务，其中包括为家庭和企业安装传统的无需预付费用的太阳能电池板。 这种安排被称为太阳能租赁，需要大量的资金来为客户提供屋顶，而客户需要在几十年的时间里偿还公司的贷款。

Solarcity 发展迅速，部分原因是靠的是挨家挨户推销太阳能系统和在家得宝(homedepot)的销售。

但收购后不久，特斯拉通过重组和裁员削减了这些渠道。2017年第四季度，特斯拉报告称，太阳能部署同比下降56 %。

特斯拉高管沙阿表示，这是合并前制定的长期战略的一部分，目的是让特斯拉的声誉变得更好，以及利用特斯拉现有的商店网络向消费者出售太阳能，而不是依赖昂贵的消费者拓展服务，这种服务已经拖累了SolarCity的资产负债表。

到去年年底，特斯拉在太阳能屋顶上取得了进展。特斯拉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来完善技术规格，以符合马斯克的美学要求。他甚至在洛杉矶的家庭宾馆里安装了一个原型。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想出如何大规模生产它。

在美国的另一边，布法罗Gigafactory工厂的工人们想知道它是否会大规模生产任何东西。从2016年末，特斯拉开始在当地学校和教堂举办招聘会。

据六名前员工称，到2017年秋季，这家工厂基本上是一座鬼城。有时，成千上万箱未使用的机器堆在地板上。特斯拉拒绝发表评论；这家公司表示，截至2017年底，工厂有数百名员工。

纽约州在2014年全力投入 SolarCity 工厂的建设，一开始希望这个合作伙伴关系将为该工厂创造1460个就业岗位，纽约州在2015年将这一目标削减至500个，剩下的工人将在布法罗市内从事支持工作。

这是一项有风险的投资：SolarCity 是一家从事建筑和融资的公司，在制造业方面几乎没有记录。 该公司花了数年时间，试图开发一种名为“惠特尼计划”(Project Whitney)的高效太阳能电池板，目标是在2016年年中之前，在布法罗市每天生产1万块电池板，但在试验测试中，每天生产数十块电池板的难度很大。

根据两位知情人士的说法，在2016年的一起事故中，一个安装在屋顶上的控制板发生故障并开始燃烧; 安装人员不得不用脚踩灭控制板以防止控制板着火。 Solarcity 最终废除了惠特尼计划，尽管特斯拉表示这个计划与这个事故无关。

在2017年的几个月里，这家工厂大部分时间都处于闲置状态，而弗里蒙特的团队正在研究他们想要建造的东西。挑战的一部分是，纽约州为Solarcity购买的价值2.74亿美元的设备是为一种完全不同的产品——传统太阳能电池板——设计的，需要为特斯拉的太阳能屋顶进行翻新。

布法罗的布局和生产流程不断变化。“我们甚至不知道这些工具是否可行，”一名前工厂工程师说。特斯拉表示，该工厂现在使用了最初在2014年购买的大部分设备。

一些布法罗的工人觉得特斯拉的领导层没有给予什么指导，特别是马斯克，他们认为马斯克关注的是加州的汽车工厂和内华达州的电池厂。 他们有时会开玩笑说，“索伦之眼”总是在别的地方。（索伦之眼暗指《指环王》中无所不知的凝视。）

收购结束后不久，特斯拉与松下达成了协议，松下同意接管Gigafactory 2的部分生产任务，并帮助特斯拉履行对纽约州的雇佣承诺。这家日本公司安装了一条生产线并配备了员工，到2017年9月，工厂的走廊上点缀着戴蓝色松下棒球帽的员工。

特斯拉表示，这是一种紧密的合作关系，但熟悉这两种业务的多名人士表示，两家公司之间几乎没有合作关系，它们在建筑的两端运营着与太阳能屋顶相关的生产线，相距约四分之一英里。

尽管松下仍在为太阳能屋顶制造电池，但一些消息人士表示，特斯拉对电池的外观和成本提出了质疑，并从中国供应商晶澳太阳能购买了电池。特斯拉称其长期计划是在太阳能屋顶使用松下电池。松下发言人说，“我们与特斯拉的同事密切合作，非常重视这种关系。”

特斯拉自己的太阳能屋顶生产线于2017年底建成，工人们收到警告，有一天他们可能会无事可做。一位消息人士表示，在2018年初，公司为了迎接贵宾道来安排了一次参观，让工厂处于最佳状态，其中通常包括关注松下的运营。

特斯拉在11月中旬带彭博商业周刊参观工厂时，一位知情人士说，特斯拉在大楼里建了一堵墙，挡住了很多闲置机器。特斯拉表示，工厂的某些部分包含机密操作，新墙是未使用设备的存储区的一部分。

其中一个关键问题是太阳能夹层工艺。正如员工所说，层压机需要精确的定时、加热和真空压力来“融化”瓦片组件。如果任何一个过程稍有偏离，气泡可能会被引入瓦片区，使其不太可靠。

据几名知情人士透露，特斯拉为太阳能屋顶的低收益率而苦苦挣扎，有时会报废70%的产品，用卡车将这些产品运往回收厂。这家公司至少研究了74个“食谱”，才找到正确的夹层工艺。

随着今年夏季的临近，产量仍然很小: 一些人表示，工厂每班生产约480块瓦片，相当于每周生产6720块瓦片，如果系统运行良好，大约足以满足少数几户家庭的需求。

另一方面，截止到5月，特斯拉已经收到了1,1000个太阳能屋顶的客户订单，积压的订单既令人鼓舞又令人生畏。

特斯拉一直致力于改进其制造流程，并加快了招聘速度。工厂现在7*24全天候运营，特斯拉这边有大约80名员工轮班。尽管这家公司拒绝提供生产数据，特斯拉表示，它在2018年第二季度解决了泡沫问题，此后收益率已经上升到90 %。

这家公司还表示，其太阳能屋顶订单有所增加。“我们正在为2019年的巨大增长做准备，”沙阿说。“我们有产品，我们有客户，我们只是把它(业务)发展到可持续的程度。”

参观完Gigafactory 2后，外面开始下起雪来。“我们有过挣扎，”沙阿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说。“我们花费更长时间的原因，是因为我们希望对这款产品保持100% 的信心。”

今年5月，马斯克从亚马逊招来了沙阿，他从窗户望出去，看到停车场里搭建的屋顶样本。产品非常漂亮，是高设计和可持续工程的奇迹。这也很昂贵：每次安装的费用高达10万美元，可能需要几周时间。特斯拉表示，价格和安装时间将在未来降下来。

沙阿说，营销费用是大多数太阳能公司最大的单一预算项目，削减这些项目，使得特斯拉能够将其系统的平均成本降低10%至15%。

他似乎并不担心特斯拉最近将其美国最大的住宅太阳能公司的地位让给了总部位于旧金山的Sunrun公司。“我们不想仅仅通过追逐销量来发展业务，”他说。“这是不可持续的。”

不过，他似乎最强调的是，马斯克仍然非常关注太阳能。他说，在最近的一次会议上，马斯克集思广益，想出了简化Gigafactory 2模块运输流程的方法。根据沙阿的说法，Model 3并没有分散马斯克对太阳能行业的注意力。

“每当我需要他的时间或想法时，我都可以通过短信、电话或面对面的方式获得，”他说，并补充道，马斯克相信能源最终会成为特斯拉比汽车更大的生意。

然而，对于布法罗的居民来说，马斯克仍然欠他们更多的时间和思维分享。 没错，特斯拉正在履行对州政府的就业岗位义务，但对于那些听说马斯克旗下两家公司的太阳能工厂将在未来5年内“扩建”的当地人来说，他们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特斯拉仍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

今年秋天，在工厂对面的收银员蒂姆·霍顿（Tim Hortons）注意到，是松下，而不是特斯拉，在该地区有更大的影响力。

就在工厂的拐角处，钢铁厂博物馆的馆长说，她从来没有在布法罗见过太阳能屋顶。 几乎所有在工厂工作过的人在接受采访时都认为特斯拉只是为了满足对国家的投资承诺而做了最低限度的工作。

例如，这家公司甚至不是从往南两小时车程的 Corning 公司采购其 Solar Roof 玻璃，而是从亚洲进口。 有一段时间，特斯拉甚至从加利福尼亚运送其自动售货机的供应品，而不是使用当地的供应商。（特斯拉回应称，自动售货机的供应品都来自纽约州，并拒绝对玻璃采购置评。）

当被问及这类担忧时，负责监管科莫政府特斯拉合作关系的经济机构Empire State Development的首席执行官霍华德·泽姆斯基（Howard Zemsky）表示，他正在促使公司履行承诺。

“目标没有改变，”他说。他对自己在布法罗看到的转变感到“格外自豪”，尤其是“引人注目的”和“现代的”工厂。但是，他补充道，“我们已经不再考虑那些能够改变一个地区命运的银弹项目了。”

在 Gigafactory 2的街对面，是卡罗尔（Carol）和格里·格兰迪(Gerry Grandy)拥有的一栋整洁的山墙式住宅。 他们在这个社区已经26年了，他们说，他们为特斯拉对社区的意义感到兴奋。

但特斯拉并没有带来成功。 附近开了一家炸鱼薯条店，但很快就关门了。他们说，几乎没有其他经济改善的迹象。格兰迪打电话给特斯拉询问是否可以在他们家的屋顶上安装太阳能屋顶时，但是被告知他们家不在服务区。“我说，‘你在开玩笑吗？ 我扔块石头可以砸到你的工厂,’”他回忆道。

马斯克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去过布法罗，这让格兰迪特别恼火。“我们感到被忽视了，”卡罗尔说。“埃隆可以乘坐他的宇宙飞船，只用两分钟，就可以来到这里。”